江湖上 三十一 想通
这样听起来,夜星的首领是个很厉害的人,我倒是很有兴趣认识一下,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?盗跖说得有些装腔拿调,但配上他的笑意,听起来似乎不是那么刻意。
小跖的语气很微妙啊,六指黑侠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,连同其他的墨家统领在内,都没有说什么,显然是默认了借盗跖试探,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一向会审时度势,不太参与墨家大事的他会出来说话。
忘机并非不知道说得越多,暴露的就越多的道理,但她原本就没想过要隐瞒身份,若是最后被墨家的人亲自发现更深一重的隐秘身份,会更加蒙蔽人的双眼,让他们以为找到了真相。
当然,不仅是出于隐藏身份的需要,她打算长久的搭上墨家这条线,用夜星首领的身份反而会引人忌惮,更难进入机关城,倒不如现在这个有一定话语权却威胁不到墨家的统领魏念。
首领是一个执着到可以说是固执的人,但又带着笨拙的温柔,心思缜密,算无遗漏,却重情义,他的武功很高,但很少出手。忘机眼神清明,任谁也不会觉得她在说谎,虽然有很多我不了解的地方,但只要夜星所坚持的道路与我的目标相符,我就会追随首领。
六指黑侠脑中闪过无数身份,却怎么也猜不出忘机说的是谁。
那是当然的,不是同时了解他们存在的人,是不可能猜出忘机所说的特质分别来自于夜星的几位统领,哪怕日后江湖中人怀疑夜星首领隐藏在七位统领中,也不会第一时间猜中忘机的身份。
六指黑侠长叹一声,真是后生可畏,江湖上又多了这样一位大侠,不需要畏惧,也不需要尊敬,不求钱财,名利,只为造福六国百姓。
盗跖眼神一暗,悄悄别过头,他不想让她看见此时自己的模样,敬仰着那样一位人物的念姑娘,真的会喜欢上他吗?不禁产生了怀疑的念头,一直以来坚信的东西开始动摇。
忘机点点头,嘴角挂着扬起的弧度,眼睛闪着光,像是在回忆什么,似乎半点没有察觉盗跖的异样。
六指黑侠早在墨班处便看过夜星首领的一些言论,觉得甚是投缘,如今再听忘机的话,更是觉得合拍,墨家传承多年,很多东西根深蒂固,自我审视确实不如外界的眼光来看得准确。
巨子先生的顾虑大家都明白,执掌墨家庞大的基业,已经是一件难事。忘机虽然认为墨家的某些想法有些天真和不切实际,譬如尚同尚贤的选民思想,但这是因为时代的局限而无法实现,不能说他们有错,再者墨家在数学和物理方面造诣非凡,她对墨家科研精神这方面相当欣赏。
秦灭六国后,诸子百家中以法家为尊,嬴政本人也极度推崇法家,漠视其他学说,但那是他的想法,并不等于忘机也是这么想的。或者说为了帮嬴政,反而不能处处跟他想到一处去,战国末期,墨家分裂成秦墨与反秦两派,她自然希望能够收拢更多的人才加入秦墨一方。
合作一事就交给墨班与你们商议,有机会的话,不妨让你们首领与我一叙。六指黑侠微微掀开斗篷,待夜星诸位伤好之前,尽情让墨家一尽地主之谊。
忘机觉得有些不真实,这么容易便取得了墨家的信任?但因为对象是墨家,她又觉得似乎理应如此,墨家的侠义精神使得他们愿意对人报以友善和信任,哪怕可能会遭到背叛,他们也愿意在事情发生之后去弥补和解决,而不是一开始就排斥与人交往。
好啊!恭喜咱们又交到一个好朋友,巨子得请大家好好喝一顿,我可是听班大师说了,今年墨家跟夜星合作赚了不少。荆轲大力地鼓掌,一脸揶揄看向六指黑侠,然后对着忘机嘿嘿一笑,我叫荆轲,念姑娘你好!多谢你替我的朋友们看病。
何止是赚了不少,墨班摸了摸花白的胡子,眼角细纹笑的都多了几丝,今年墨家足足有六成的收益来自夜星,而且是凭空多出来的六成,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。
荆轲?忘机心思微动,倒是把目光全然落在开口的男人身上,剑眉星目,脸上挂着不拘小节的笑容,看着便侠气十足。这便是师哥的至交好友,日后的刺秦勇士,荆轲,没想到他竟然是墨家的人。
看来她对墨家的关注需要再往上提一个等级,忘机莞尔一笑,荆轲先生好,那下一顿酒该是夜星来请才是。这次事出突然,来不及安排了,等下次见面,双月酒必定让墨家上下喝个尽兴。
荆轲的双眼瞪得老大,那眼睛直放光,他咂了咂舌,似乎已经在咽口水,双月酒!那可是七国里最好的酒,千金难买,这,这,念姑娘不必如此,实在是太破费了。
他有幸喝过一次便念念不忘,荆轲从未喝过那样的酒,甘甜凌冽,只要身上有余钱,他必定会想方设法购买,可惜价格实在高昂,买到的那点儿喝两口就没了,毫不痛快!
那是夜星自家的产业,产量大的很,不过物以稀为贵,才会刻意控制流通,如今是招待朋友,自然是管够。虽然首领不在,但我可以做主,他也一定同意。忘机说的轻描淡写,却让墨家的几位统领都暗暗感叹。
江湖儿女,不管武功高低,不管身份地位,哪儿有不喜欢喝酒的,忘机这个举动顿时让所有人心中的好感度猛地增加了一大截,大厅里洋溢着高兴的氛围。
短暂的兴奋过后,人们陆陆续续离开,被围住的忘机看见了某个默默离开的背影,轻声对周围的人说道,不好意思,先失陪一会儿。
从头到尾,只有提到夜星首领的时候,她才回应了自己,盗跖觉得心中烦闷异常,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,难道她只是为了与墨家合作才救他?难道他不是特别的?她与巨子大人谈笑风生,还承诺给墨家所有人不限量的双月酒,明明治病时自己跟她说过他喜欢喝酒
怎么一个人走了?也不等等我。忘机语气娇嗔,伸手推了一下盗跖的肩膀,似乎带着一点埋怨。
盗跖纹丝不动,抿着嘴不说话,死死的攥着拳头,心里说不出的委屈,刚刚生出的一点喜悦又消失的无影无踪,她怎么能这么说?以他的轻功,若不是察觉到是她跟在身后,故意放慢了脚步,她怎么可能追上他。
生气了?小跖,你说清楚,我哪里做的不对,嗯?忘机一把将想要逃走的盗跖按在墙上,她的身量明明比他矮,但双手抵在他脖颈两边时,却带着不容反抗的霸道,让人避无可避。
望着她灼灼的眼神,盗跖的心猛烈地跳动着,他对这样霸道又厉害的女孩子,真的一点抵抗力都没有,他的声音有些急促,夜星的首领很厉害,很多方面我是比不过他,但是我也有很多优点,他肯定没有我贴心,没有我善解人意,没有我对你
忘机用指腹轻轻按住了盗跖的唇瓣,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,她轻轻一笑,眼神光华流转,话语反而认真了些,问你为什么生气,我和你的事,提他做什么。不过,我多少懂你的意思了,嘘,剩下的话,待会儿换个地方说。
躺着,把裤子脱了。忘机挑挑眉,瞥了一眼表情变幻莫测,透露出傻气的盗跖,转身把房门合上。
脱,脱什么?会不会太快了,盗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,他看起来十分犹豫,欲言又止,手却不自觉地开始动作,显得乖巧听话。
盗跖满脑子晕乎乎的时候,手已经干净利落地褪去亵裤,他躺在榻上,将裤子放在胯部遮住,仅仅是想到身体会暴露在忘机的视线下,全身的皮肤就开始泛起粉红,可再多的旖旎心思对上她清明的眼神又通通变成了酸楚。
只是例行治病,今天该换下半身施针了。忘机取出备好的药材和银针,一边给银针消毒,一边说着。
治好自己的病当然是最重要的,盗跖分得清事情的轻重,她搬出这个理由来,他能怎么办?难道口不择言地把他那些蚀骨的欲望都说出来?
可是他心里像有一条饥饿的野犬在撕咬,抓心挠肺,她的态度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快?怎么可以这么反复无常?暧昧,诱惑,亲密,这些念姑娘给予的暗示不是假的,盗跖分得出来,像雾一般的把他包裹起来,冷淡,疏离,无视,这些也不是假的,就像雾气散去以后,是无影无踪的一样。
嘶!盗跖吃痛的叫了一声,思绪被打断,银针经由忘机的手,又快又准的刺进他的皮肤里,内力加速流动刺激穴道,这样的疼痛却比不上他心口的纠结难忍。
但随着她手指的流连,盗跖竟觉得疼痛中开始夹杂着难掩的快感,是因为治疗过程的刺激,还是因为她的指腹正在他引以为傲的双腿上摩挲,答案显而易见。
气血翻涌,又汇聚一处,不管多厚的衣服恐怕都遮不住他身体的变化,更不用说盗跖上半身只穿了薄薄一层,下半身更是干脆地大半裸露着,悄然挺立的坚硬分身将盖在上面的衣物高高顶起。
她不可能没有发现他的反应,十足的羞耻感涌上心头,可是一感受到她的视线,触碰,气息,他又有一种奇异的快感。盗跖口干舌燥的盯着忘机,仰头的视角把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一览无遗。
羞耻,欲望,与看见她并无特别反应的浓浓失落,复杂的感情交织,几番患得患失,盗跖顿时觉得胸口发闷。
忘机冷声说了句,五脏六腑之气郁结,不要命了是不是?然后骤然放缓语气,小跖,你乖一点。
盗跖突然觉得心里平静了,一口气也顺畅了,那些还没有付诸于行动的想法通通应该立刻去做,他是个厚脸皮的人,他想将这份短暂亲密转换成一种更稳定,更永久的关系。
接下来再没出什么意外,忘机顺顺利利完成了施针,只是刚刚收好银针,盗跖立刻出现在了她眼前,整个人将她一把禁锢住。
盗跖从来没有感谢过自己把电光神行步练的如此之好,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,门,窗都被他关死了,再加上他前几天吩咐过除非是巨子大人那边的要事,不准别人来打扰她,所以在今天见过六指黑侠后,不会有人来。
今日不会有人再来打扰我们,上次说过,下一次我会有更过分的反应。盗跖的声音有些沙哑,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低沉,念姑娘,不,念念,如果你不愿意,现在立刻推开我,以后我保证不再愈距一分一毫。
隐藏在盗跖无比坚定话语的背后,是他的患得患失和害怕,他对自己头脑发热说出来的话,并不是真的无所谓,他只是不想再被她的若即若离折磨了。
滚烫的温度从肌肤相接处传来,即使还是少年,长久的修炼也足够锻造出并不单薄的怀抱,他的手臂肌肉紧绷,牢牢锁住她的纤腰,自己的大腿处被硬物抵着,忘机后知后觉的意识到,好像逗过头了。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为了不影响观看体验,所以把公告放在了第一章,后果就是好像没有人看到o_O,是我的问题,请看一下。总之,更新无法保障具体时间,这一章是用碎片时间在手机上码的,尽力隔几天码一点吧。